而怒,明知言语苍白,却还是无限诚恳地望着曲砚浓的眼睛,“那是不一样?的,当我看到它?的一双眼睛,我就知道它?不会伤人了?,它?就像是一只普通的猫,在过去的几天?里?它?果然没有伤人。”那种感觉,和看向其他修士时截然不同?,她看着富泱和申少扬,也觉得这两个小?修士不会伤她,但看长亭时,这种感觉最为强烈。
曲砚浓似笑非笑。“当然。”她说,“它?肯定?是不会伤你的,它?们妖兽敏锐得很。”她这话说得也有点怪,为什么?妖兽敏锐就不会伤少女?到底是对什么?敏锐?娃娃脸少女听不明白曲砚浓的话,微微抿唇,手上抱紧了?似猫非猫的长亭。“扔掉。”曲砚浓简短地说,近似于命令。娃娃脸少女定?定?地凝视了?曲砚浓一会儿,很慢很慢地摇头,神色也变得遗憾而凝重,她步履郑重而谨慎地向后退了?半步,露出戒备而警惕的姿态,言语依然平静,“抱歉,仙君,我的能力有限,但我也会尽我所能维护我所坚持的东西。纵然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也许长亭伤好之后也有可能凶性发作,但这一刻我还是认为我应该帮它?。”“我不能为尚未发生、仅仅只是有可能的事而止步不前。”她说,“猜测在尚未证实?之前,只能止步于猜测。”曲砚浓默然无言。除了?想起?卫朝荣的时候,她已有很多年不曾有过大起?大落的心?境,可这一刻方知黯然。原来当初上清宗的那些长老听夏枕玉说起?要帮一个来自碧峡、凶名赫赫的魔修时,竟是这般无可奈何,又意兴阑珊。“你后悔过。”曲砚浓不知是什么?滋味,语气疏淡得没有一点起?伏,“你以后还会一直后悔。”申少扬在一旁听得茫然不解:曲仙君和这个娃娃脸少女很熟吗?怎么?就连人家后悔不后悔都能说出来?可两人若是朋友,娃娃脸少女怎么?还一脸懵然呢?更别提仙君最后那句话,狠辣得像是在诅咒,怎么?也不像是说给朋友听的吧?娃娃脸少女却很平宁。“多谢曲仙君指点。”她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是神祇,做出的每一件事、每个决定?自然都可能会后悔,但我这一刻若是选择不帮它?,日后我就会因为不曾帮它?而后悔。”“选择了?朝凶兽伸手,我就做好了?被利爪反伤的准备。”所以,选择了?帮助一个魔修,早在伸出援手的那天?之前,也已经做好了?魔修恩将仇报的准备吗?夏枕玉有没有想过,她受人之托帮助的魔修,有一天?会反过来登上这世间修为实?力的顶点,对她的一切经义道法嗤之以鼻,自立门户去了??曲砚浓沉默无言。过了?很久,她有几分不耐地摩挲着掌心?漆黑的戒指,“你就是一头倔驴。”娃娃脸少女愕然,着实?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化?神仙君会给她这么?一个评价,偏偏言语里?的松动被她捕捉到,令她敏锐之极地追问:“仙君,您是默许了?吗?”曲砚浓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娃娃脸少女抿唇一笑,很机敏地住了?口,没再追问下去,轻轻拍了?拍手臂上似猫非猫的妖兽,好似也通过这轻轻一拍分享着纯然的喜悦。申少扬和富泱、戚枫对视了?一眼,望见彼此眼底的好奇——曲仙君意坚如铁,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仙君的主意,可娃娃脸少女凭借三言两语,竟让仙君一再沉默,这可由不得他们不好奇了?。曲砚浓看不得他们眉来眼去,但又懒懒的提不起?劲,象征性地警告般瞥了?一眼,转过身,顺着甲板向前走?去。漆黑纤细的触手顺着她的掌心?爬到手腕,细细地摩挲,写下一行行文字:“你在上清宗,过得不好吗?” 子规渡(十七)曲砚浓微微出神。到了这一刻, 她已能肯定,潜藏在这枚漆黑的戒指里的残魂就是卫朝荣,时岁消磨, 什么都会?变,但他给她带来的感觉却几乎没有变过。总是很隐忍, 总是很沉默,但又好像明明白白地把他的心意摊开在?她的面?前, 她从来没怀疑过卫朝荣对她的迷恋和上心。说来也?很奇怪,她总是喜新厌旧,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意?趣总是不长久, 但过了很多年,她也?依然没对卫朝荣感到厌烦。她总是很笃定他对她的迷恋根深蒂固,但也?许她身处局中,从来没想过,她对卫朝荣也?同样深深迷恋。“怎么会?不好呢?”她抚着?那枚漆黑的戒指, 漫不经心地说,“过得不好的显然另有其人,我充其量只能说是让别人过得不够好。”卫朝荣很少被她的言语骗到。“你?让别人过得不好,并不代表你?就过得很好。”他太?熟悉她的语焉不详了,“他们因为你?曾是魔修而?忌惮你??”曲砚浓没说话, 讶异只藏在?心里?。他明明什么都没见到,却猜得很准。她不习惯和别人说起这些事?, 也?不是很情愿谈起, 因为每次提及, 都好像她真的在?乎这种事?一样,可她其实不那么在?乎。像是一根又钝又短的鱼刺, 深深扎在?肉里?,若要说很疼,其实也?没有,但若说没有感觉……那未免也?太?抬举她的包容和宽和心了。她这种积年累月的魔修,讲究的是睚眦必报。卫朝荣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可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冥渊下荒寂晦暗,无定的幽风东来西去,他的神色也?像是被烛火映照,晴一时,雨一程。不出所料,他想,她到了上清宗,其实也?并不开心。曲砚浓在?甲板上问他,“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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