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环绕中,曲砚浓望着鲸鲵皱起眉头。元婴妖兽不似普通小妖兽一般浑噩,能够通过神识传音,她从鲸鲵的传音中得知,这只鲸鲵并没有主动破坏青穹屏障,而是顺着南溟洋流,发现屏障上的一处裂口,出于好奇和侥幸,挤过裂口进入了山海域。她不把鲸鲵的做小伏低哀哀求饶放在心上,只是拧着眉头去思索那所谓的裂口究竟是为何会形成的,又要怎么花心思去修补。不管是哪个问题,到最后都落成个大大的“烦”字。“裂口在哪?”她问,想补一句“你知道骗我的代价吗”,又实在没有意趣,于是把这一句也略去了。她也没必要说。五域四溟,没有谁不知道触怒她的代价,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兽。鲸鲵俯下巨大的身躯,顺从地应答。远天忽而飞来三道流光,自远及近,速度极快,比申少扬和富泱的遁光快得多,也强大得多。曲砚浓一手轻飘飘地握着钓竿,目光偏转,立在那里不动,等着那三道流光转眼落在她面前稍低的位置,化为三道恭敬身影,齐齐长揖:“拜见仙君。”远处,申少扬和富泱半点没有正在比试的紧迫感,反而不约而同地留在原地,伸着脖子看热闹。“大场面啊。”富泱低低感慨,“能来的元婴都来了,这就是化神仙君的排面吗?”申少扬听他这么说,不由问,“什么叫能来的元婴都来了?”眼前只有三个元婴修士,山海域可是五域之中最强盛的界域,不至于只有三个元婴修士吧?富泱一双狐狸眼稍稍瞪大了,十分诧异,“你都闯到这一轮了,竟然还不知道这一届阆风之会的裁夺官有哪些人吗?”申少扬还真不知道。他是隔壁扶光域的修士,刚穿过青穹屏障抵达山海域,就赶上了阆风之会,匆匆报名参加比试。扶光域环境十分恶劣,灵气资源也比其他四域匮乏得多,更没有化神修士坐镇,论起繁盛程度远远不如别的界域,更不能与五域第一的山海域相比拟。像是阆风之会这样的盛事,扶光域根本办不起来,也绝不会有除了扶光域之外的修士响应,自然就少了见识和经验。申少扬不止是不知道阆风之会的裁夺官有哪些人,甚至连打听的意识也没有,直到如今听了富泱的疑问,这才忽然懊恼起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怎么先前就没想到打听一下呢?“先前来得匆忙,没顾得上。”他含糊地说着。富泱了然般点点头,“本届阆风之会共有十六位裁夺官,其中三位是元婴修士,这回都赶过来了,必然是为了曲仙君——也难怪,曲仙君已有上百年不曾出现在人前了。”高天之上,三个裁夺官战战兢兢。胡天蓼在心里暗暗叫苦。他是这一届阆风之会的十六个裁夺官中修为最高的,自然便被推为上首,原以为列席评点后辈中的天才是一件既能出风头又轻松的差事,谁想到这一组比试时,不冻海上竟掀起了惊天狂潮,还好巧不巧地把这一组最出色的两个修士卷了进去。要知道,自从曲砚浓仙君分定五域四溟,立下青穹屏障,逐走大妖后,山海域已有上千年不曾见过元婴妖王的踪迹了。申少扬和富泱被卷入风暴时,三个元婴裁夺官还在谈笑风生,细数着八组比试中可圈可点的应赛者呢。说来也巧,在盘点有可能进入下一轮的应赛者时,富泱和申少扬的名字都被他们提及了。尤其是申少扬,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年轻修士戴着个黑漆漆的面具,神秘极了。从前谁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可一进入比试之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少年竟不比大宗门精心培养出的天才差,甚至还隐有胜处,着实让人大吃一惊。正聊得兴致勃勃,忽然察觉了风暴中的元婴气息,裁夺官们大惊失色,从阆风苑风驰电掣般赶过来,一路紧赶慢赶,最怕的就是那两个应赛者坚持不住、死在风暴之中——阆风之会办了千年,还从没闹出过这样的意外,若是砸在他们的手里,几条命够谢罪的?要知道,在他们这些元婴修士之上,还站着那位山海域的无冕之主、五域公认的天下第一人。曲砚浓仙君虽则隐世多年,轻易不插手山海域的事,却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修士将她忘记,若阆风之会真的出了意外,难保曲仙君不会从那神秘缥缈的知妄宫中出来,降罪于他们这些裁夺官。与只听说过曲仙君威名的年轻一辈不同,胡天蓼是真的见过曲砚浓,也见过这位山海域之主的雷霆手段。人人都说曲砚浓仙君慈心济世、无心名利,是真正的高人气度,可胡天蓼却隐隐感受到在那不问世事的超然下,藏着的是淡漠无情的了无意趣。对待这位曲仙君最好的态度,就是私下里把事情解决,不要去打扰到她。——可谁能想到,他们三个拼了老命赶到不冻海,却正正好好撞上仙君垂钓啊?那只沧海长鲸气息雄浑深沉,修为隐约比胡天蓼还要高一线,放在五域四溟能称得上是威风赫赫的大妖王,此时却像条咸鱼一般挂在钓钩上动弹不得,怎能让人不惊惧?曲砚浓一眼把他心底惊悸看得分明。“这是哪一轮比试?”她问。胡天蓼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加倍小心,“仙君,这是倒数第四场比试,那两个筑基应赛者都是本届阆风之会的前六十四名。”居然只是六十四角逐前十六的比试。曲砚浓难得意外。以方才那两个筑基修士的实力,她还以为这至少是前四名的比试。这错愕让她额外生出了一分兴趣。对于她来说,兴趣比任何珍宝都罕有。“下一场比试,我会来看。”她说得很随意,比起征询更像是告知,从不担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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