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爪子抓住了他垂在身后的衣摆,微微的拉扯力从下传来,四爪并用往上爬。从下摆一路爬到腰间,又爬到肩侧,终于爬到肩膀的毛团子很是忧愁地叹了声气: 哎。宁渊被老气横秋的叹气声逗笑,他体贴地问: 曜大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能变回人形了。能变回人形?这么快?他们才从绝灵海海底出来不到五日,所到之处灵气也并非太足,亏空了这么多,就能回到人形吗?果然,云曜接着道: 但人形有点问题。什么问题?宁渊还没来得及问,肩膀上的白团子消失,柔若无骨的身子挂在宁渊背上。云曜没精打采地靠着宁渊的肩膀,冒出头顶的毛耳朵不自觉蹭过宁渊脸颊。宁渊然: 是耳朵收不回去吗?不止。云曜从身后一拽,拽过一条蓬松的长白尾巴,他递到宁渊面前: 喏,你看,尾巴也收不回去了。码完就发,还没来得及细修 符修是么?宁渊不客气地接过尾巴: 这样确实有点麻烦。云曜:?!奇异的感觉瞬间自尾椎传到耳尖。云曜浑身莫名一软,头皮发麻,没好气地瞪向宁渊。他不是只让看吗?怎么上手抓?还捏了好几把!后者无辜回看云曜,那表情好像在说:不是你递到我面前的吗?不过以前在洞穴里的时候,这只臭耗子就格外喜欢他尾巴。裹着,抱着,埋着,躺着要不是他用尾巴作为条件,臭耗子还不肯陪他下棋。云曜一把抢回自己的尾巴。这么大一只人形能和那么小一只老鼠比吗?再说,喜欢归喜欢,喜欢就能随随便便碰来碰去吗?!大概多久能彻底恢复?宁渊笑着转移话题。云曜果然顺着话走,他看见宁渊手中的符笔,来了兴趣,柔软指尖一抽,从宁渊手中抽走拿到自己手里玩: 还早呢。他很没有自知之明地说: 别看我这副半人半妖的丑样子,这还只能坚持一会儿,等不了多久又会变成原形。云曜仅剩一滴心头血,兽血耗费得也差不多。如大海干涸,这些微末的灵气实在不起作用。以前他在宁渊面前现出原形总还有些微妙的不自在,可谢云璟取走兽血,而宁渊为了陪他主动化成黑鼠。心中那点芥蒂不知不觉消除,如今以原形之身在宁渊面前十分自在。
云曜说着,这时,宁渊才发现云曜身上的薄纱几近透明,比任何时候来得轻透,半遮不掩下两点未绽的桃红更是诱人夺目。偏生某人毫无察觉,甚至来到他手侧半俯着身子,细韧柔美的腰线拉长,理直气壮地拽住他掌心下的符纸,用符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你衣服怎么回事?!宁渊脑袋发疼,能不能有点自己还是幼崽的自觉?!克制守礼地收回视线,直接脱下自己的外袍搭在云曜身上,把该遮的不该遮的全裹得半点不漏。云曜理直气壮: 灵气不够。所以就把幻化法衣的灵气抠出来了?!你可真会省!云曜乖乖地任由宁渊给他裹紧。宁渊细心地扬出压在外袍内似绸缎的雪发,五指穿过略有些凌乱的发丝,一滑到底,轻而易举地整理好。宁渊,你看。云曜得意地摆出自己新鲜出炉的符箓。这是?宁渊回神,很快认出其上的符文: 五品化石符?云曜炫耀: 对!就是五品化石符!你这符纸太差了,最高只能绘出五品。宁渊略微错愕: 曜大人还是符修?不止是符修,还是九阶。云曜趾高气扬。这次宁渊真的惊讶了。即便神兽在这些方面天赋异禀,但也只是领悟力较旁人强了许多,有着天生得来的传承。可除了入门简单许多,要想晋升到真正的九阶,付出的努力并不比别人少。不过宁渊惊讶的不是云曜居然能修炼到九阶阵修,毕竟他从未怀疑过他家曜大人的厉害。主要是这家伙这么懒,在修真界中修为几乎无敌手,怎么会想到去琢磨符箓的。曜大人喜欢符箓?不喜欢。云曜把化石符塞到宁渊手里: 在修真界的时候,有个蠢货骂我是个只有脸的废物草包,骂我半点修为都没有,想在修真界活下去只能以色侍人。宁渊不悦地微蹙眉: 只有脸的废物草包?云曜又抽过一张符纸,准备多画几张,让宁渊换些灵石买吃的,一边回道: 绿头怪他们飞升时告诉过我,说修真界不比界外界。神兽太过稀罕,虽然我神威凛凛,雄壮凶猛,实力超凡,一掌就能拍死大半个修真界,但还得低调做虎,最好用人形,这样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担心坏了神兽温和大义的名声。这话是真的吗?当然假的!绿头怪他们的原话是,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去了修真界论你修为再高,能算计得过那些修士?还不得被扒皮拆骨,生吞活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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