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曜这幅皮囊长得很合她胃口,这件事在雁回第一次在柴房见着他的时候就明了了。
只是这妖龙小心思太多,雁回毫不设防地让他哄骗了几回,难免心生警惕,漂亮妖龙黑漆漆的瞳仁扫过来时精明如刀,能剜下她一块肉来。
皮囊虽好,但内里的芯子并非善类,可远观,不可亵玩。
在那妖龙月圆之夜突发恶疾前,雁回都是这般打算的。
彼时那厮方才坦白自己真名,还大言不惭道他乃千年灵龙。雁回自然不信他的鬼话,前脚才称自己是蛇妖,后脚便说自己乃灵龙,当真是个撒谎不眨眼的小骗子。只是瞧着他认真坦荡的神色,雁回倒是真有几分好奇,出言揶揄他:“什么小妖也敢称自己是灵龙?你的龙角呢?龙鳞呢?给我看看你的爪子……”
话倒没说完,那小骗子上半身忽地一抽,随即皱着眉偏过了头,露出一点难忍的痛色来。
雁回心头一悸,问他:“你怎么了?”
小骗子倒是没空回话,兀自偏头忍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忍得浑身打颤,额上青筋狂跳,总算松开牙关喘了口气,闷在喉咙里的痛哼也跟着泄了出来。
今日满月,月光比平时亮得多,越过草屋简陋的窗子,正好打在那漂亮小骗子上半身,将那张脸分成了两边,眉眼隐没在阴影里,切割出一块线条流畅的下颌与嘴唇——唇色发白,却叫他方才忍耐时咬出了一点血色。
雁回眼皮一跳,咽了口口水,摸到了自己左胸狂跳的心脏。
“这小骗子,”她惊疑不定地想,“莫不是知道我喜欢……故意如此?”
这念头着实荒谬,纵使雁回自觉脸皮厚如城墙,也为方才突如其来的欲念好生害臊了一阵。小骗子看起来的确是身体不适,她凑上前去,拍拍他的脸,唤道:“怎么了?小骗子,你有话就说。”
手掌触到那人脸颊,冷如冰雪,给雁回又惊了一次。
未待雁回再做动作,天曜抬手抓住她手腕,也不知从哪攒来的力气,险些把雁回推得一屁股坐地上,还狠狠瞪了她一眼,艰难开口道:“……走开。”
可见痛得不是作假,艰难憋出两个字,声音还在抖。
这下雁回信他的确是身体不适,却也不打算大发善心替他探脉医治——这小骗子刚说了,要她走开。
这关着他们的草屋着实逼仄了一些,雁回顶多只能挪到门口,靠着门框,目不斜视地盯着那妖龙犯病忍痛。
方才那一推一开口仿佛是耗尽了他抵抗疼痛的气力,又或是月上中天,痛得越发厉害了,雁回眼见着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忍了一阵子又仰身倒在草垛上,倒是一直都很安静,只有偶尔才忍无可忍地泄出两句痛苦的低哼。
雁回就这么在旁安静地看了好一阵,好容易回过神,垂下眼帘,感觉到发热的心口,仿佛烧着一团火,烧得人口干舌燥,心绪不宁。
她倒的确有个难以启齿的小癖好,不曾与人言说,哪曾想在这小山村里瞧见了。又是自己喜欢的皮囊,如此真是要了命了……
忽然心头一跳,雁回倏然抬起头,对上了那妖龙的眼睛——不是往常黑漆漆的瞳仁,不知何时变成了光辉流转的金色。
雁回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然而地方逼仄,没躲过那妖龙突发的动作——也不知发的是什么病,径直往人身上扑,还喘着气去咬她嘴唇!
感觉到嘴唇猛地一痛,舌尖尝到一股铁锈味,雁回知道这厮是发疯把她嘴唇给咬破了。这还不算完,竟然还趴在她身上吮吸起来。
雁回何曾吃过这样的亏,顿时怒从心头起,方才难以言说的旖旎念头也顺势冒了头。她一口咬住那人上唇,一手抓住天曜后脑头发,恶狠狠地与他较起劲来。
到底是天曜忍得了痛,对雁回的报复熟视无睹,只顾着去舔和吮被他咬出来的血口子,如此难免唇舌纠缠。妖龙是木头,雁回倒是感觉到一丝异样在心口攀升,耳朵都烧了起来,连忙揪着那人的头发,硬生生把他从自己身上拽了起来。
雁回是何等体力,直接将人摔进了草垛里。犹不解气,还抬脚踩在了他胸口,骂道:“流氓!你怎么敢!”
被人一脚踩在胸口,天曜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好容易喘过来一口气,又被呛咳嗽了。雁回冷眼看他,这人眉头虽还锁着,痛色仍在,但似乎较先前好了许多,也没计较挨打的事情,抬手抚上雁回小腿,挣扎着想要起来。
瞧他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雁回生怕给他踩死了,收了脚,却见那妖龙从善如流地攀附过来,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腰。
雁回大皱眉头,捞过这人脑后马尾,强迫他露出脸来:“喂,你到底要干什么?”
天曜被她强迫着抬起头,雁回这才发现他眼神迷茫,似乎毫无神智,嘴上还挂着方才撕咬的血迹,只抱着她的腰,喃喃道:“别走……留在我身边……”
雁回听清这话,颇为不解地扬起眉,随即心情复杂道:“小骗子,又在装可怜。”
如此任由他抱了半夜,后半夜时雁回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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