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注意,”侯爵补充说,神色很严肃,并且打断了于连感激的表示“我决不想改变您的身份。对保护人和被保护人来说,那都是一个错误和一个不幸。什么时候我的那些官司让您厌倦了,或者您不再适合我了,我会为您请求一个好的本堂区,像我们的朋友彼拉神甫的那个本堂区一样,仅此而已,”侯爵用很生硬的口气补充说。
这枚勋章让于连的自尊得到满足,话也多得多了。他自以为不那么经常地受到一些可能引起不礼貌解释的话的冒犯了,或者成为这些话的目标,而在热烈的谈话中,这种话的含义不是一下子就能听出来的。
这枚勋章给他招来了一次不寻常的拜访,是德-瓦勒诺男爵先生,他来巴黎是为了向内阁感谢封他为男爵,并与之修好。他很快要取代德-莱纳先生,被任命为维里埃的市长了。
德-瓦勒诺先生告诉他,他们刚刚发现德-莱纳先生是个雅各宾党人,于连暗自觉得非常好笑。事实是这样的:选举正在准备中,新男爵是内阁推荐的候选人,而自由党却向实际上极端保王的省大选举团推荐了德-莱纳先生。
于连想知道一点德-莱纳夫人的情况,但是没有成功;男爵看来对他们的旧怨还耿耿于怀,一点儿口风也不露。最后,他请求于连让他父亲在即将举行的选举中投他的票,于连答应写信。
“骑士先生,您该把我介绍给德-拉莫尔侯爵先生。”
“的确,我该这么做,”于连想“可他这样一个无赖!”
“说实在的,”他回答“我在德-拉莫尔府是个太小的伙计,没有资格介绍。”
于连有什么事都告诉侯爵,当晚他就把瓦勒诺的要求以及他自一八一四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讲给侯爵听。
“您不仅明天要把新男爵介绍给我,”侯爵神情十分严肃地说“我后天还要请他吃晚饭。他将是我们的新省长中的一个。”
“这样的话,”于连冷冷地说“我要为我父亲要那个乞丐收容所所长的位置。”
“好哇,”侯爵说,神色又变得快活“同意。我正等着一番说教呢。您开始成熟了。”
德-瓦勒诺先生告诉于连,维里埃市的彩票局局长新近去世,于连觉得把这个位置给德-肖兰先生很有意思,他从前曾在德-拉莫尔先生住过的房间里拾到过这个老笨蛋的请求书。于连一边背诵那份请求书,一边让侯爵在向财政部请求这个位置的信件上签字,侯爵开怀大笑。
德-肖兰先生刚被任命,于连就获悉该省众议员们曾为著名的几何学家格罗先生请求这个位置:这个高尚的人只有一千四百法郎的年金,每年借给刚去世的彩票局局长六百法郎,帮助他养家。
于连对自己的所为大吃一惊。“这没什么,”他对自己说“如果我想发迹,还得干出许许多多不公乐的事来,而且还得会用动人的漂亮话遮掩起来:可怜的格罗先生!配得上这枚勋章的是他,可得到的却是我,我应该遵照给我勋章的政府的意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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