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翘想,是啊,要不然这里头怎么处处都是淑妃参与的影子呢。
宁翘道:“我本来以为,是福晋让你这么干的。先前那许多事,都是福晋叫你干的吧?你也是硬气,倒是一力都承担下来了。”
“事情败露,你在这里受苦几年,她倒是在府中高枕无忧,如今还盘算着将新人送到王爷身边,怕是早就把你这个人给忘记了。”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忽而安静下来,不再试图挣扎逃脱锁链的控制,而随着她的安静,屋中那种锁链牵扯的响动声音也在慢慢的变小。
她似乎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但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盯着宁翘:“福晋从始至终都生不出孩子,她自己知道的,她从来就生不出多尔衮的孩子。你知道吗?她生不出的。只有她自己还抱有幻想,以为她能有个孩子。结果呢?还不是要抱养别人的?”
“这件事她一直瞒着多尔衮。但是现在,瞒不住了吧?满园子的蒙古庶福晋,有多少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你知道吗?”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忽然看向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她们和你一样,都是叛徒。是蒙古最早的叛徒。她们早就归顺后金归顺大清了。可又能怎么样呢?皇后不是也没能有儿子吗?”
“蒙古女人要抢女真旧部福晋夫人们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的?”
宁翘道:“你也没有孩子。”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忽然笑了:“是啊,我也没有孩子。”
她神神秘秘地道,“但是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那孩子不到两个月就被我发现了。我怎么能有多尔衮的孩子呢?”
“我的命运不能由我自己做主,难道生不生孩子,我也不能自己做主吗?所以,我杀死了那个孩子,谁也不知道,我曾经有过身孕。我本来也不得宠爱,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
“福晋也不知道。”
“在你看来,或许觉得是福晋利用指使了我,但是你又焉知不曾是我利用了她呢?”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小声道:“你真是个疯子。”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听见了,却只是笑。
她主动问宁翘:“你今天来,就是想听这些的,是不是?”
“想知道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与这些事情有没有关联,是不是?”
“想知道漠南蒙古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和大清盟好,是不是?”
宁翘道:“人心素来叵测。问你,恐怕也是问不出来的。”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究竟是揣着怎样的一颗心。能狠心将额娘也推入深渊,现在我看到了,你的心确实狠。你也如愿以偿了。你的性命留不住,但是你额娘的命,却还能留着。她不会死。你放心吧。王爷留着她还是有用的。”
本来没有什么激烈反应的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忽然反应激烈,可那锁链却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目眦欲裂,却没有一点办法。
“宁翘。”
“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道,“孛儿只斤忠实的子孙不止有我一个的。蒙古部族效忠的皇太极,也是不会放过任何要抢夺他权力的兄弟子侄。”
“那个被多尔衮延迟了几日交上去的传国玉玺,难道皇太极就真的不在意吗?为帝之心,称帝之心,没有人比多尔衮更名正言顺!”
“只要他们兄弟活着,逼死额娘之仇,永无可避免。此结永不可解。”
宁翘起身,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也跟着起身。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说的这些话,听在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耳中,不啻于惊雷霹雳,惊的她脸都白了。
这人死到临头了,是真敢说啊。
这些话说出来要是传出去了,只怕她们都得死。
宁翘却是面色平静,连眉峰都不曾动一下。
她静静的望着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大清如今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锐意进取前途一片光明。日薄西山的地方,永远都只会沉入黄昏与黑夜。沉下去的岛屿,永不会再有自己上升的一日。蒙古不会消亡,但四散分裂,也许永远再没有独立成王的一日了。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不然何以这样愤怒?”
“又何以要以一己之身去做这样的事情?”
宁翘这些话似乎戳到了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的痛处,她似乎是黔驴技穷,没有什么再能伤害到宁翘的了。
在看见宁翘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时,她就知道她的谋划失败了。不管旁人在她的计划中掺杂了些什么,至少她所谋划的全部都失败了。
而宁翘好好的在这里,证明多尔衮也已经回京了。睿王府无事。
那她还剩下些什么呢?她死了,再不能做些什么。这都无谓,可独独留下来的额娘,将来她无法再守护额娘,那些人又会对额娘做些什么呢?
这一切扎鲁特博尔济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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