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翘的手悄悄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宸妃大宫女现下一直很客气,一路上也挺会照顾人的,和之前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
她现在将将三个月,还没有怎么显怀,走动起来也并不是那样吃力。
宸妃若是想要害她的孩子,她也不是没有能力自保。
只是这强硬手段用下去,怕就是要和宫里撕破脸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要想保住自个儿的命,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
宁翘使眼色叫嬷嬷丫头们求助佟佳氏,甚至是礼王福晋郑王福晋,可她心底里知道,终归是靠谁都没有用的。她还是得靠着她自己。
这筹码落下去太大了,别人不一定能做得到。她也不想连累旁人。
宁翘瞧着远远印在眼前的关雎宫,她一直以来,都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想要在这里活得好,活得不被人欺负。
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宁翘心里忽然有点理解有点体会到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想要保住自己和孩子性命的心思了。
只一点,她若是破釜沉舟的话,多尔衮还能对她一如既往的宠爱吗?
她是不晓得,多尔衮能不能接受的。
宸妃的态度意外的和蔼可亲,倒是和从前的姿态大相径庭起来。
宁翘倒是不受宠若惊,只是心里的警惕提高了一万分。
她坐在软凳上,笑得不卑不亢:“娘娘只说请妾进宫来说话,妾倒是好一阵惶恐,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妾这有了身子,本来是想在府里休养,宫里这许多事,妾等也是不便进宫打扰贵人们安歇的。却不想才多说了几句话,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就拿腔拿调说哦一通话,好似立逼着妾进宫,连妾说的要多请几个人一同进宫陪娘娘说话解闷的话,都被娘娘身边的人给否了。妾实在是害怕。”
宸妃闻言瞪了那大宫女一眼:“安颜,你出宫的时候,本宫是如何说的?本宫说了,要好生将宁庶福晋请到宫中来,不许惊扰,不许轻慢,你怎能如此怠慢?你出去,自领杖责,当是本宫罚你。这样在外头没规矩,将来睿王爷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那大宫女也不敢说什么。谁能想到,宁庶福晋敢硬气到她们娘娘跟前呢?
这些年了,谁吃了闷亏不就是吃了了事,偏偏这位宁庶福晋不同。可谁也没法说什么,人家恃宠生娇,后头站着睿王爷呢,她一个宫女,敢说什么呢?只没想到报应来的这样快。
瞧着人出去了,宁翘才笑道:“娘娘御下有方,赏罚分明,妾多谢娘娘替妾做主。娘娘既罚了她,这话妾便不学给我们主子爷听了。不然以我们主子爷的脾气,怕是要替娘娘分忧了。”
宸妃轻轻一笑:“是啊,本宫自己的人自己罚,自然不劳烦睿王爷的。”
宸妃见宁翘数回了,多是面上瞧着,不曾深交,这回是头一次私下里叫来认真说话。
总觉得和之前瞧见的宁氏不一样了。难不成这宁氏有了身孕,这胆子也见涨了?
听过宁氏许多传闻,见过宁氏在八旗女真旧部的福晋夫人里头左右逢源的,有人三番四次在她手底下吃亏,现在交锋几句,宸妃想,博尔济吉特氏的几个都栽在她手里,这不冤。
这么漂亮又会哄人,说话又甜的女人,就该似多尔衮那样的男人喜欢的女人。
也难怪哄的多尔衮不理会嫡福晋和侧福晋了。
小博尔济吉特氏就算将来进府了,也未必斗得过她。
多尔衮宠着的女人,果然就不是个绣花枕头。
宸妃轻轻一笑,如水眸中多了许多兴味:“前一阵子宫中事多,本宫这里又病了许久,这心里总是觉着不畅快。本来想借着冰戏的时候高兴高兴的,可又出了那样的事情,越发心里恹恹的了。”
“这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懒怠见人,也不想人多了在跟前说话,闹得头疼难受。就只想和贴心懂事的人坐在一起,清清静静的说说话,心里也舒坦些。”
宁翘想,宸妃这样往她身上贴金,这是想做什呢?
她是贴心懂事的人吗?
宁翘道:“妾这张嘴一贯是没什么章法的,人也笨拙,只晓得伺候我们主子爷的本分,从不晓得其他的。娘娘若是想要妾陪着说话贴心愉快,妾只怕自个儿都不敢保证。有时候妾自个儿都不相信妾这张嘴。”
宸妃倒是笑了。
眉目流转间,越发觉得有意思了:“哪有你这样贬低自己的?你不知道,本宫是一瞧见你来,本宫就觉得身心舒畅了。这么同你说吧,听见你在冰场上,太医贺喜你有孕的时候,本宫心里一下子就通泰了。”
宁翘就不跟宸妃绕弯子了:“妾不大明白娘娘的意思。”
宸妃笑道:“你有孕了,不就是当初礼王福晋给你的那张生子秘方的功劳么?可见这样古旧的东西还是有大用处的。”
宸妃哀容顿起,“八阿哥去后,本宫这心里头难过极了。总也没法子真正振作起来。本宫想,这关雎宫终日哀伤弥绕,皇上瞧着也是伤心,不若再添一个孩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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